高田优 × 楢桥草平

► 08. Give Me Love／爱者生存

玻璃窗上被抹开的地方没多会又覆上了一层浅淡的水雾，半晌没听到回应的楢桥收回视线疑惑地瞄向身边。

“……你不觉得，今天暖气开太足了吗？”

“啊？”高田回过神来。

“暖气……”

“啊，对，我今天提高了一点温度特地暖手来着，忘了调回去了。”

看，果然不是因为之前高田紧紧盯着他的眼神专注得有点…说不上来的糟糕，才耳根发热的。

“我们去呼吸一下新鲜空气吧，”楢桥从柜子里取下两人大衣，将高田的抛给他，“来，跟我去我的另一个秘密基地！”

推开铁门迈出去，咔嗒咔嗒的，是熟悉的石子碰撞摩擦的声音。楢桥伸个懒腰，闭起眼感受着凉冽的空气扑面而来，沿着皮肤纹理将被暖气蒸的微微透红褪去，也遣散了耳后的热度。

“天台？”

楢桥睁开眼，回身对站在身后的高田点点头。

“啊……你怎么那么老套啊。”高田笑着说，“天台是秘密基地这种事，在学生时代大家都是这么想的，结果会造成有时想上去忧郁地吹吹风，发现楼顶已经有人。最好笑的是！记得高中有一次我上去，有两拨人，分别占据了一边角落，假装对面那一拨不存在，假装自己霸占了整个天台。”

“等等，该不会是同一拨人留级了吧。我也碰到过啊哈哈哈…”

“噗，那可真是太惨了吧，我们可是差了好几届！”

“嘿嘿，我还在原来高中的时候，经常会上教学楼顶去躺着。到堀越之后，确实像你说的天台简直是个热门景点，不怎么去了。但是这个艺术馆很少人来，刚发现这里的时候感觉找到了宝藏，偶尔会跑到这里来睡觉，尤其在春末初夏的时候，阳光暖洋洋的盖在身上，真的好舒服。”

“果然……我就知道。”

“知道什么？”

你个睡神。

高田摇摇脑袋，可没打算嘴欠，目光瞄向楢桥顺手带上来的吉他。

楢桥顺着他的目光，”阿，要听听看吗？“

”什么嘛，明明是草平自己背上来的哦？反而像是没注意到一样的对我发问，你这家伙还可以耍帅耍得再自然一点吗！“

少年吐吐舌头，只笑不反驳，把大衣扔在石子上就地盘腿坐下，“好久没弹给人听了，我可没优君那么专业，就随便听听吧。”

高田也就势一同坐下，撑着身子饶有兴味地看着对方将从琴袋里抽出的迷你蓝牙音箱放在地上，又从兜里掏出手机蓝牙连接上音箱，点了什么的播放键也一并放在边上。哎？这是什么操作？

通过音箱传出来的最初只是安静的沙沙声。草平用指节轻轻击打吉他琴身，似乎在寻找节奏又像在等待展开的时机。

大约几秒后有着轻浅的弦音从音响里流转而出，两小节后草平的手指也开始拨弦，加入主音。原来是双吉他的合奏。

来自少年手下，清脆的弦音犹如河流抚摸着细石，圆润，思绪一路随着水声而去，踩在光亮与阴影交杂的树叶间，看着阳光从林间缝隙洒落。听到地上攒的落叶发出一点“擦擦”的声响，回头便可以看到一个身影坐在树根下，抱着吉他轻轻晃着，伴着风拂叶的沙沙声，也撩动了头顶的几缕呆毛。

溪水浅吟般的纯朴小调，就这样让平淡的生活慢慢地向前，不急不缓。

优想，这个总让他惊讶的人，身上到底还藏着多少意外惊喜。

然而吉他人其实远没那么多闲心思。这首曲子楢桥虽然以前就接触过，但因为没有弹吉他的基友，而自己一人完成双吉他实在有点太麻烦，还不如到草地去玩上几十个膝盖顶球，于是虽然喜欢得很但也搁置了。这次想试着将它完整捋下来正是从回老家开始，也只苦练了大半个月而已。

已经不太在人前弹吉他的他紧张得很，全身心的都投入在弹奏里，与自己预先录好的节奏轨配合。

曲子不长，最后以缓缓的扫弦结束。

“好听！”——还好看，高田腹诽，嘴角噙着微微的笑意。

心里绷着的那根弦被对面一记直球砸得松落下来，双手争气地没出错而且被认可了，不得不说真是相当愉快的楢桥放下吉他，呼了大大一口气，“没有错音实在是太好了。”

“欸，就这个感想吗？”

“哈哈哈，弹给谁听和一个人自娱自乐真的不一样呢，自己弹着玩的时候很放松，要给谁听成品的时候总会紧张起来，超容易出错！”

“嗯…是有点差别没错。人都这样，比起练习，当心里知道一定要呈现完美成品的时候，会更在意每个细节，有了一次必过绝不能败的压力，反而会束手束脚起来。”

“所以才觉得优君很厉害啊，明明在我面前弹奏，却几乎很少有出错的时候。”

“也没有说得那么厉害啦，”高田抿住嘴角，也不知是难掩暗爽还是真不好意思，“只是我可能练得久了更有经验，所以懂得怎么在出岔子的时候当场用别的方式弥补过去而已。”

“哎，别说当场了，就是手机里这段节奏吉他，因为当时心里清楚是在录制着，也磕磕绊绊的重来了好多次。”

“说到这个，”高田眨眨眼，“选了双吉他的曲子，又自备提前录好的伴奏，还带了个音箱，草平这准备十足，可不像正好今天带了吉他所以突然心血来潮要给我随便弹弹的样子啊？”

楢桥不自然地一抖，避重就轻地回说，“音箱也是学弟需要就带了。正好，今天这首就算是送给优君的正式的正月礼物吧！”

优挑了挑眉，“这是什么曲子？”

“《步履不停》，Gontiti的作品。”

“啊，我知道Gontiti这个名号。是两个人对吧？”

“对，是出身大阪的二人演奏组合，日本疗伤音乐的先驱，现在已经是两位爷爷了(笑) 最初接触吉他单纯就是因为想耍帅，但当年第一次听到他们的经典之作《放课后的音乐室》和《28》，真是被打动了。”

“《放课后》我也听过，确实相当治愈。这样想来，这首步履不停确实很像他们的风格，淡淡的娓娓道来。”

“嗯，这首是电影《步履不停》的同名主题曲，他们为电影作了整张专辑的OST。电影用两个小时的时间讲述了一个普通家庭在某一天聚会发生的故事，没什么情节，就是日常的生活。最初是因为整部映画的原声带都是Gontiti承包的缘故我才去看的，结果看完很意外，就和这首曲子一样，平淡里隐藏着感动。”

“へ……真好奇是什么样的电影啊。”

“话说，优君，喜欢现在的工作吗？”

“诶？”高田对着转得太快的话题有点懵，“怎么说呢，虽然说不上喜欢，但最近更明白了这是一种责任吧。渐渐地学到了不少东西。”

“觉得可以一直做下去吗？”歪头问。

沉默的思考了一会。

“嘛……还有太多我不理解的生意经要学。虽然很难，如果再努力个三五年的话，尽管肯定赶不上我哥，但一定也能比现在更上手。当一个小社员一辈子的话…可不行哇！”高田半开玩笑地说，“这样想想，应该可以一直做下去吧。”

“这么模棱两可，听起来可不是太乐观。”

唉，想起神谷老师的事，脑壳又疼起来了。

“总之，学会妥协吧。”

…这可好了，现在自己听起来像父亲。

楢桥不置可否的轻哼了一声。

“那么…弹琴呢？这是优君的爱好我知道这肯定不用问，但打个比方，考虑到它将成为绑定终生的事业，会感到抗拒么？”

“怎么会呢！”

“嘛，我是知道这只是个假设性问题啦，但是想想哦，如果这将是你以后衣食的唯一经济来源？”

“草平是在小看我吗，送你的浴衣可是我拿自己工资买的！”

“……不，谁问你这个了。”扶额。

高田微笑，“我知道草平在说什么。正是出于现实的考虑，我从来都不会天真地认为那是自由随性的无功利职业。我也有感到枯燥过，也动摇过，对我来说反而是太过有挑战性的。我的答案是，虽然我没有很有自信可以做到让钢琴演奏成为事业，大概会不安吧…但绝不讨厌将它与生存挂钩。不如说，很羡慕这样的人不是吗，从心底渴望做一件事，自主掌控着这件事的需求，然后不顾一切的全力以赴。”

“哇哦……“楢桥先愣了一下，然后动作夸张地擦擦眼睛，”真是刮目相看啊…像个大人了呢优酱！”

“……哈？你这个还不能喝酒的在说什么胡话呢！草、平、酱。”高田反驳着，优酱也不好使！

“啧，现在你听起来就像居酒屋的大叔。”

“嘿？”高田被激得爬起来凑近对方，戳着自己一边脸颊说，“你对着我这张脸再说一次？我像多少岁的大叔？”

被倏地一下凑近的高清大脸吓了一跳，楢桥的得意僵在脸上，“呃、哎我是说，我、我还有句胡话你要不要听。”

“说。”

“步履不停那部电影的情节虽然平铺直叙的，但是里面有一句台词让我印象特别深刻。”

他对上高田的目线。

“「你才二十五岁，你可以成为任何你想成为的人。」”

咚！咚！

心脏像被注入了鲜活的血液，剧烈如鼓。

“没看过电影也没关系，我想这首曲子和这句话就够了。”楢桥笑起来的时候眼睛眯成了一道桥，“并不是毫无选择不是吗？何况，优君还没有二十五呢。再说……”

“什么？”

“好听！优君弹得啊，真的很好听！

“如果弹的人能够享受，听的人觉得好听，良いんじゃん？最高ですよ！

“虽说明明在钢琴这件事上是个门外汉的我这样说可能会有点自以为是呢…哈哈。”

这句似曾在哪里听过……

…你这个门外汉，真是狂妄啊！…

…和性格没关系吧，建筑师应该用作品来评价…

…我认为你应该懂的，这个项目没有神谷仁的名字是不可能成功的…

…最重要的就是找到双方都能妥协的方式…

…建筑，就是一门艺术啊！…

…优，想要说服他就完了…

…优君太过在意父亲和哥哥的看法…

…并不是毫无选择不是吗？…

一瞬间，近来好多人的话在脑里交叠闪现。

如果，如果世界都如他们这样自以为是的门外汉想得如此纯粹，那不是——也挺好的吗。

一时间，看到了不远的曙光，这段日子因新任务上的事情而压在心头的那一团苦闷与困惑，终于寻到了那个可以升腾消散的小洞口。

而同时，另一颗种子，也发芽了。

你简直暖到连低迷的时间都不给我分毫了啊。

“好，”高田温柔又坚定地绽开嘴角，对着草平说，“我会试试，再参加比赛。”

只是试试，却像是承诺。

少年愣了三秒，然后一下蹦起来，“呼耶！！来来来！”他抓起高田的手腕，并没注意到被抓住的人一瞬的僵滞。

就这样在少年的带领下，两人像傻瓜一样站在屋顶一起举起手来对着风大喊，

“我—不—要——被左右———！！”

喊到鼻头通红，相视着笑得乱七八糟，瑟瑟发抖。

勉强提出折衷让步、却明摆着至少有一方无法接受的提案，是不可能达成的。高田已经清楚的意识到这一点。要让对方接受自己的提案，首先自己也要有让自己认可的底气和信心才可以。

当天晚上，高田便从艺术馆的借阅室，借了近现代建筑的各种资料集册，一本本翻阅起来。

不愧是传说中的人物，这些无论是赏析型还是专业性的集册里随处可见神谷仁的痕迹。当翻到一篇对神谷老师关于创造性的专访时，高田看到一张附图，那熟悉的玻璃锥塔建筑，正是当初在长谷川桑家里摆着的那本神谷设计集的封面。原来是东京都内神谷设计学院的主题建筑，他想，去亲自感受一下吧。

当第二天他亲眼看见这幢玻璃景观的时候，就站在那里久久盯着。尤其那圆锥线型的塔尖，那玻璃仿佛能折射出光芒万丈。明明对这些不甚了解的他，都被这壮观又独特的建筑感动了，这是完完全全的真本事。脑海里似乎有什么闪过。

那之后他询问了长谷川桑意见的可行性，一起调研材料和数据，花了三天时间敲定最终的设计稿，再一次前往设计事务所向神谷仁提出并展示了最新修改的方案。

“这份设计使用了神谷老师流派的特征，玻璃，将厚重的意大利建筑与其做了结合。”高田指着新设计图里的那个代表性锥塔说，郑重地一字一句，“我们想，将中心锥塔的材质由进口石材全部换成玻璃，这样大幅度了降低成本，而且，还能保持住神谷仁的世界观。”

“你是想要说服我吗？”神谷仁眼眸犀利。

高田毫无惧色地正视他，和第一次来时的畏手畏脚诚惶诚恐判若两人，坚定地颔首，“是的，我想要说服您。“

最后的最后，两人像做梦一样的，在从未见过的神谷老师的动容之色下，拿到了他的首肯。

长谷川说，“我从没想过，可以说服神谷仁老师。多亏了高田君，竟然还从神谷老师的作品里，找出了可以让他接受的元素。身为这次的负责人，我却只一心想着遵从神谷老师的意愿和要求，真是太惭愧了。”

“不，我才真是太愚蠢了，还一心想着要妥协，净做一些连自己都不相信的事情。能自由地放手一搏真是太好了。”

长谷川不知道的是，高田优兴奋的不仅仅是拿下协商方案，而是这件事让他更有了信心，去放手一搏另一件事。

在这个喜讯被报告给团部长之前，高田副社长先接到了优的电话，电话那头语带轻快。

“大哥晚上在家吗？”

“怎么？有一个应酬，会晚一点回来。”

“多晚都没关系，等你回来，我们聊聊？”

“难得优会想要和我好好聊聊什么事啊。我会尽量早点回来的。”

“谢谢大哥！”

对于这没头没脑的突然询问，在高田隆一听到团卫向他汇报奥特莱斯休闲购物区的设计已经正式以新方案拿下的时候，了然的同时心里也咚的沉了一下，有点难以置信。他这个弟弟竟然真的办到了，让那个神谷仁作出让步。

但那语气里难掩的愉悦与郑重，让隆一不得不有点在意。似乎还有些什么别的预感。

晚上。

刚进家门口，早坐在客厅沙发上的优便过来迎向他，“大哥！”

顺手接过他手上的西装外套，优闻到大哥身上未褪的酒气，突然发觉副社长不仅能干，而且也很辛苦啊，“应酬，很累吧！”

“……”隆一定住了片刻，“还好吧。对了，恭喜优，从神谷老师手上拿下一分啊！干得很漂亮！”

他将脱下的鞋摆放好，边跟着优走边说。

“诶！承蒙大哥夸奖啦！”能被这个男人认可，优笑得很真心，“本想晚上再一起告诉大哥，完全忘了团部长会向你汇报了。到我房间吧？”

“当然没问题。”

两人在优的卧室里坐下，这气氛有点像上次他们聊披萨店的情形，只是这次提出要谈的人对调了。

“大哥知道，在去年我进公司之前，我原本是想要参加肖邦国际比赛的。”

“我记得。”

“后来我弃赛了，因为觉得大哥给我的一片苦心，我不能好好辜负。”优站起来，深深的鞠了一正躬，“请大哥原谅我的任性。这次，我想要，完成这件事。当然，手上这个奥莱的项目我也会好好跟进的，一直负责到不能跟为止。”

作为一个早练就扑克脸的成功商界人士，表面并无波动的隆一看着弟弟低到他面前的发窝，心里实际混杂着对这种任性的困惑不解和不甘。为什么在这种做得很好并且可以趁势下去的时候放弃？为什么优总是可以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我能够，先听听理由吗？”

“大哥，妥协这套生意法则对我来说，真的很难啊……”优直起身，眼神里是为难，也是坚定，“说着要为连自己都不相信的事努力，那甚至都不是不得已的妥协，而只是单纯的屈服了吧。如果结局同样是屈服，我希望是我自己全力以赴后被击沉，而不是告诉自己我不行而捅破个洞让自己下沉。

“我还没有想好怎么与父亲说，可是也不想擅自作出这个决定。所以我想，至少先好好告诉大哥。我是认真的。”

“优，最近真的很不一样。发生什么了吗？”顿了一下，“以前知道你偶尔会去那个地方弹弹琴，但我听说你最近几乎每天都会去。”

“什么都瞒不过大哥耳目呢。”

优如释重负地笑了。

“没什么特别的，就是碰上了一个比我还了解高田优的听众。不瞒大哥说，我其实一直生活在大哥的羽翼之下，既安心，又感到极大的压力，很苦恼。我一直想成为大哥，做什么事都很完美，被父亲爱着，无论何时都能回应父亲的期望。所以我真的非常高兴，当年夜那晚父亲夸了我一句的时候，感觉至少向你靠近一点了。但是我，成为不了你。”

高田隆一心里像百鼓隐隐轰响，起伏波动着。

你在说什么？我才是呢，羡慕着总是自由自自在，被大家宠爱着的弟弟。

“真的觉得自己很没用啊！可是，有一个人跟我说，「你不是没用的高田优，只是未完成的高田优不是吗？」”

未完成……真是一针见血的评价。正是因此我才一直都很担心，担心不知什么时候你就会追上来。

“明明自己也有辛い的过去，却有着开朗的天真烂漫的性格，不会因为别人的不善而失去温柔的柔软内心，对苦恼着的我就是无法放手不管。这样的家伙跟我说「你可以成为任何你想成为的人」。最重要的是，还告诉我，我弹琴真的很好听。那时我才意识到，也有什么是我能做得到的，而我想试着做得更好。”

“你要知道，梦想破碎不是最残酷的事，最残酷的是踩着这些碎片假装不疼痛固执地寻找着。”

这样说着，到底是在给优建议还是在打击他，对于自己隆一也看不分明了。不赞同他举动的同时也暗暗松了口气，接着又对自己这种低劣的庆幸感到唾弃。

“抱歉，大哥，我是真的心动了。顺从父亲的意愿安排，靠大哥给我遮风挡雨，逃避不安稳的生活方式、又擅自的失落，这是不行的。我必须也要停止彷徨，心无旁骛地选择一条路走下去。”

“若是死路呢？”

“步履不停，撞墙方止。”

高田隆一久久无言。

恍惚间他想起了小时候，在叶山的别墅的时候，在海滩上玩耍时他们把父亲很钟意的钢笔给弄丢了，于是兄弟俩就比谁先找到。那时……

而现在眼前这个弟弟，真是，明明做很多事都没什么常性…大概，就是这种‘偶尔毫无理由且坚定的坚持一件结果未明的事’让他感到害怕吧。因为常常，在这种时刻，最后优达到的结果总是如众所愿的。

这样的优，是势不可挡的吧！

大概，这次也是。

“不管你想做什么，只要想好了要坚持下去，大哥，支持你。”

“大哥…！”优没想到能那么轻易地说服大哥，草平说得丝毫没错，自己确实非常在意这个男人的看法甚至于是他对自己的期望。而这简单的一句支持就让自己……果然还是那个无法望其项背的，让自己敬重的大哥啊。一时什么也说不出来的优只好不断喃喃，“谢谢你…”

“傻弟弟，谢什么谢，我是大哥啊，这是应该的。”经过这番谈话，已经释怀不少的隆一随性地挑了挑眉，“另外关于父亲那边，我暂时什么也不会说的。”

优简直要被这张成熟男人脸上平日难得一见、不、从未见过的不正经给吓死了。

为什么会有一种，在外边儿谈了一个小女朋友被抓包了的窘迫感（。

虽然不能说自己完全没有那个歪心思，可是这次自己是认真的在说正事啊！并没有要交待那些！

“等等，我感觉大哥有什么误解……”

轻松下来的隆一但笑不语。

虽然自家弟弟说着那个“普通听众”没什么特别的，但话里行间透露出来的温柔和波澜，不特别吗？不如说，过分特别了吧。

到底是什么样的人，能让吊儿郎当、犹豫不决的优，有了这样「攻めて行こ—ぜ！」的生存气势呢？

真好奇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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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年前由于还没有被嫉妒摧残、还有心情八卦的大哥（。

关于title，GML当然直译就是“给我爱”，「爱者生存」是我根据歌词的意境来译的，这首歌的所有歌词完完全全正是这章全程想要表达的东西

这里放些片段吧 自己调整过的中译

何か伝えたいけど／虽然想要传达什么

言葉じゃ足りなくて／只凭语言却太过苍白

風の中に答えを／我独自一人

一人探していた／在风中寻找着答案

冷めた心に重ねたあの温もり／将冰冷的心包裹的那份温暖

その一瞬でやっと気付く／在那一瞬终于察觉到了

思いが溢れ出してく／正逐渐溢出的心意

そう Give Me Love × 2

昨日の夢の続きはもう見なくてもいい／我已不会 再为过去的梦而止步不前

明日の居場所を僕にくれた君のため／为了给予我未来归宿的你

出来る事がある／我有了可以做到的事

進むべき道がある／我有了前行的道路方向

もう歩き出せる／我已经可以 迈步向前了

不安がひとつひとつ解けていくのが分かった／连接着不安一点一滴的被融化

運命(さだめ)のような光が今ここにある／像命运般的光芒就在此处

差し伸べる手の先輝いた未来／伸出双手就能到达

たどり着くまで／闪耀着光芒的未来

大事な人が／最重要的人

どこかで君を待ってる／正在某处等待着你

ずっと叫んでた／不断呐喊着

僕の思い届くまで／直至将我的想法传达给你

もう迷わないから／我已不会再迷惘了

终于初步摊牌啦！欣慰（x

从一开始写1的时候我感觉四五章就能结束，写到4的时候我觉得大约七章就能结束，到写7的时候………现在写完8，我终于可以确定地说，还有两、三章就结局了吧！（笑）